每个人都希望受到别人的尊重,每个国家的人民也是一样,都希望世人尊重自己的祖国。在国外生活过近十七年,我更能体会后者的强烈。这也是我去年申请成为奥运志愿者的主要原因。志愿者申请表中有一项问到:你为什么要成为奥运志愿者。我是这么回答的:“我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我衷心希望祖国强大,受世人尊重。北京奥运会是让我自豪和骄傲的事情,我想为这件事出点力。我希望用自己的语言优势帮助来中国的外国人,让他们感受中国人的热心,平和和友谊,从而更加了解,理解和尊重我的祖国。”
但今年三四月份以来发生的事情,让海内外的中国人难以平静。西方媒体好像统一了口径,不断发布一些不客观,甚至是虚假的的新闻和带著傲慢和偏见的评论。奥运圣火在英国,法国的传递受到极大的干扰。欧美国家一些所谓的政治家(政客其实是对他们更合适的称谓)则威胁说要抵制奥运,至少是抵制奥运开幕式。
虽然在欧洲生活过很长时间,对西方媒体有一定了解,但这一次西方媒体的一边倒对中国的负面报道还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原因可能是习惯了听信西方媒体标榜自己的公正客观吧。但仔细想想,希望西方媒体对中国做正面报道其实是我们的一个幻想:我和很多德国的记者打过交道,知道这个行当真正的潜规则是“坏消息是好消息”。如果一个派驻中国的记者老写中国的成就和伟大,他的主编是不会发布的,因为这样的文章他们的读者可能不愿意看。而背后的更深层原因是什么?一部分可能是人的劣根性(不仅仅是西方人,但西方人绝不是例外):谁都不希望看到别人比自己强。
1997-1998年的时候,我在罗兰贝格做了一个关于德国和欧洲在华投资的调研报告。为了保证这个报告的客观性,我委托一个德国人从头到尾做这件事,以免事后别人说“你是中国人,你的报告偏向中国”。就是这样一个我认为中立的报告,到了媒体手中还是变了调。我和德国同事发现的事实和我们想传达的信息是,在中国的德国企业已经有利可图(这一点和德国媒体之前的负面报道截然不同!)。而西方媒体,其中包括非常有名气的英文报纸《南华早报》和德国主流经济媒体《德国商报》选择的标题是负面的“50%的德国在华投资企业面临合作伙伴难题”。事实上,每个媒体都在选择能让自己更好卖的内容,而不是我们希望的客观公正。
这样的经历让我相信,即使“真理”在我们手中,短期内也不能改变西方媒体的做法和态度。我们唯一能选择的,是我们自己对西方媒体和西方社会的反应。
几个星期前,《中国经营报》的记者请我就网民发动的抵制家乐福事件发表评论。我说我非常理解网民的心情,我也一样对法国政府的无能(居然不能保证一件很早就计划的事情正常进行和不能保证我们一个残疾火炬手的人身安全)和法国媒体的无理感到震惊和愤怒。但我不相信抵制家乐福运动能够持续下去,也不相信这样做是我们最好的反应。相反,过激的,不理性的和无法控制的反应不但不能解决问题,不但不能赢得我们希望的世人的尊敬,反而有可能掉入一些不希望中国和平发展的人设置的圈套。
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能用什么赢得世人的尊重?
我想第一是自我反省:我们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们如何做才能做得更好?第二是相信正义的力量。用平和的和让西方人能够理解的方式表达我们的愤怒和诉求,就像国内,英国,法国,德国,美国和全世界的许多中国人所做的那样。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是相信实力的力量,相信邓小平老人那句话:发展是硬道理。
我们无法改变世界,我们尤其无法改变西方世界和他们的偏见,除非我们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理性,更有魅力。“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句西方格言是非常有道理的: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像今天早上顺利完成的奥运圣火登顶珠峰),比和别人争论对错更有力。在国际关系的处理上是这样,在我们的日常经营和管理中也是这样。
宋新宇博士,xue24.com首席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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